精神疾病患者的漫漫回家路
2019-3-11 来源：不详 浏览次数：次精神病，这几个字在大众口中或忌讳莫深，或充满戏谑调笑，似乎永远是在人们恐惧眼神下绕行的一群人。很少有人愿意真正去了解精神疾病患者的生存状况。《人间世》项目组历时天的驻守，揭开了精神病院的神秘面纱。他们不过是精神受伤的普通人，是能来一段小曲、整几句英文的可爱老头儿(东东)；是敢于追爱、巾帕传情的热心肠老太太(周智玲)；是心心念念记挂着老母亲的孝子(周绍堂)，是热爱读书渴望重返校园求知的女孩……他们，是渴望回家的笼中鸟儿。
我国约有严重精神障碍患者万人，患病率1%。这样庞大的一个人群，他们的生活状况是什么样的？《人间世》向我们展示了一部分住院病人的生活场景：医院的病区是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出于安全考虑，对外的窗户只能打开几厘米。顺着窗户望出去，家就在不远处，但有些不幸的医院的那刻起，他们回不去了，医院里单调重复封闭的生活，有的一住就是几十年。
是什么阻挡了精神病人回家的路？
老张是一名55岁的精神分裂症患者，一个人居住，发病时在楼道放火，被民警强制送精神病院住院，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患者精神症状基本消失。按照医学标准，老张病情已经稳定，可以回家进行康复，医生联系患者姐姐，姐姐表示接回来没有人看管，一段时间不服药病情复发怕还是要闯祸，而且街坊邻居都视他为猛虎野兽，意见很大。医院有医生护士看管，按时吃药不会闯祸，自己也可以少操心。这样推推脱脱，一来二去，医院的钉子户。
如《人间世》中无奈抱怨的老爷爷，十年了，医院，女儿也不愿意接他回家，甚至逃避责任连医药费都不愿意出。这些，在精神病院不是个案，精神疾病患者出院回归家庭和社会的难题已日益突出，这不仅是病人的痛点，医院的无奈之处。康复患者的滞留一方面占用了有限的医疗资源，另一方面，与医院的管理带来了沉重的负担。
精神障碍患者出院后的“下一站”在哪儿？
精神病人回家之路荆棘密布、沟壑纵横，自身病情的反复、家属责任心的缺失、居家照料所需的支持不足、世俗的歧视、康复资源的匮乏……这些难题横亘在这条漫长狭仄的道路上。
这些病情已经稳定的精神障碍患者，如果能够维持治疗，通常可以保持病情稳定，不具有社会危害性。更需要澄清的是，不是所有的精神障碍患者都具有暴力倾向，大约只有百分之十的严重精神障碍患者可能会有。相反，长期住院，缺乏康复训练，对病人健康状况不利，对功能康复不利，最终难以回归社会。然而家属的放弃、社会的歧视等诸多因素，医院度过余生。
除以上原因，还有些制度设计层面的因素。其一是精神病人监护制度亟待改进，现有的监护制度没有充分考虑到被监护人行为能力的差异,精神病人监护制度改革需在当前基础上保护精神病人的合法权益，使精神病人的生活正常化，同时维护正常的社会秩序。
其二患者出院已有规定但缺乏细则，按照《精神卫生法》第四十四条和四十五条规定，自愿入院的患者也遵从自愿出院的原则，非自愿入院的患者，经过医疗机构评估不需要继续住院治疗，可通知患者及监护人办理出院。本人没有能力办理出院手续的，监护人应当为其办理出院手续。但是对于患者没有能力出院，监护人又不为其办理出院等其他特殊情况，则缺乏司法解释和实施细则。我国刑法中虽然也有遗弃罪的条款，现实中也有司法审判案例。但精神障碍患者是社会弱势群体，相关法规执行难，执行成本高，出院以后缺乏后续保障，都导致出院难的问题得不到根本解决。
其三按照《全国精神卫生工作规划（—年）》，推行“医院、康复管理在社区”的服务模式。而当前在我国，由于社区康复机构无法满足不同功能状态的患者康复需求及社区服务能力不足等问题的存在，基层精神病院往往成为了重症患者的唯一并最后一站。为社区的精神障碍患者提供好的康复治疗，是疾病治疗目标从控制症状，到恢复功能，到最终回归社会的要求，是精神医学的发展趋势。欧美国家自上世纪70年代起就已经由政府发起改革精神卫生服务，医院为中心的服务转向以社区为中心，近年来国内也有一些针对社区精神障碍患者进行康复治疗的经验，上海从年开始，在每个街道都建立了精神障碍患者日间康复站（阳光心园），以期加强社区康复治疗，防止病情向慢性致残、复发、危及公共安全方面发展，但是与社区精神康复存在的需求相比，在康复政策的覆盖面、康复患者的更新率、工作人员的技能水平等诸多方面，还存在很大的差距。
“我的病已经好了，能不能让我回家?……”
精神障碍患者出院后的“下一站”难题仍需破解。但愿在多方合力之下，大家能够用爱和责任托起精神疾病患者的翅膀，助飞笼中鸟，早日归暖巢！
作者简介
黄丹琪
社会工作专业硕士
医务社工
上海市虹口区精神卫生中心
王贤
公共卫生专业硕士
精防医生
上海市虹口区精神卫生中心
本科普内容受上海市科委科普项目（项目编号：18dz）资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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