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精神病人21世纪不适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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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那天，我又重新看了遍《美国精神病人》，发现当时对这部电影不懂装懂的解读如今竟变成了很大部分的感同身受。除了贝尔神一般的演技外，我真的很喜欢它表现出的那股极致的癫狂和极致的痛苦，总之，即使放在今天来说，它依然先锋。

当时关于电影讨论最激烈的地方无非是贝特曼是否真的杀了人，真实派认为贝特曼确实杀了那些人，而虚幻派则表示那些杀人场景只存在于他的想象中，而他是真的疯了。最后，这个问题争论了十几年也没有结论。

重看后，我认为争论这些实在毫无意义，而杀人也并不是最恐怖的。因为在我看来，整部电影更恐怖更亟待探讨的问题其实是：从头至尾没有任何人认真听过别人说话。电影中充斥着各种看似合理，但细想却觉得毫无意义的交流，所有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交流已经演变为更像是一种人类社会无法逃避的仪式，但内核却早已空洞无物。这也是我觉得电影真正想传达的——每个人或多或少都病了，大家都陷入了一个毫无力量反抗的漩涡。

贝特曼，27岁，毕业于哈佛大学，深造于哈佛大学商学院，是华尔街某投行老总，每天起床第一件事是洗澡，然后面膜，健身，用冰袋敷脸使皮肤有弹性，用名目繁多的洗浴用品，然后出入高级酒店及夜总会，见各种各样同样稀奇古怪的人，俨然一副美国社会精英的模样。但他任然会在每天清晨陷入莫名的疯狂与痛苦：

不知你们如何，反正我对贝特曼这段自白很有认同感。我们每天见不同的人，说不同的话，展现的是不同的自己，但是到底哪个才是真的“我”？也许我们自己都已经忘记了。

写上一篇《欲望都市》时我就说过，觉得很多社会现象，我们比美国晚了二十年。同样，《美国精神病人》中传达的这种状态现在也遍布在我们周围。为此，我今天试着留意了一下我与同事的交流模式，最后惊人的发现，其实大部分时间大家完全是各说各的，根本不在意对方说了什么，只管表达出自己要说的才算满意。其实这种交流模式已经很普遍了，情侣夫妻间更不是少数，没人愿意花时间花精力理解别人，别人也自然不会来理解你。而这种现象的后果就是，所有人越活越封闭，最后疯掉。

电影中，估计唯一真正去听贝特曼说话的，就是那个秘书，我想这也是最后她免于一死的最本质原因：只有她让贝特曼在这个社会获得了少得可怜的那点存在感。

那天去看惘闻演出，新专辑有首歌叫《21世纪不适症》。我想，这便能很好的概括如今的中国精神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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