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精神病人的眼中你会看见什么在直面世界的
2025/7/29 来源:不详 浏览次数:次与郑豪的倒数第二次邂逅,是在那被称为疯人院的奇异之地。
当时,他坐在床头,目光空洞地凝视窗外。
窗外,风雨交加,雷声滚滚,伴随着一道道耀眼的闪电。
他的嘴巴大张着,眼神如此呆滞,口水任性地从嘴角流下,仿佛未曾停息,俨然将床单打造成了一幅湿润的“口水地图”。
尝试与他交谈,他却置若罔闻,只是执着地凝视窗外,流口水。
这样的场景反复几次后,我感到有些无奈和灰心。
于是起身,打算抽根烟或逃离此地。
正当我准备离座时,郑豪的母亲引起了我的注意。
岁月已将她磨砺得憔悴不堪,原本乌黑的秀发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满头的白发。
她的皱纹纵横交错,犹如一张古老而沧桑的树皮。
她向我索要了香烟,并接过我的打火机点燃,那星火映得她原本苍白的脸色愈发惨淡。
烟雾弥漫在走廊的半空中。
于是我找了个塑料瓶当做烟灰缸放旁边接着抽一口烟雾吐吸吐息之间那环境显得有些晦暗不明的灯光未能穿透这片烟雾让周遭若隐若现我看见她弹去烟灰的身影再次开口对我说道:“郑豪现在已非昔日之模样。”
我深有同感地回应:“是啊,变化甚大。”
她继续说道:“他大部分时间就像一棵枯萎的树静默无言仿佛灵魂已离身不知他在何处漫游但偶尔他会突然恢复正常仿佛打开了记忆的闸门对你笑对你哭与你共叙往昔的情景那情景虽然不多但似乎暗示着某种希望犹如夜空中的一颗闪烁之星。”
那位女士像猫咪弓背似的蜷缩身体,放声大哭,双手捂脸,呜咽声如凄如诉。
她的颤抖仿佛是在用情绪表达一部生命的长篇巨作。
我就静静地坐在一旁,手中的烟斗伴随着我深思。
过了好久,她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一些,断断续续地讲述起了那段故事。
郑豪的突然变化像是一个猝不及防的玩笑。
两年前的除夕,我们一家人围在一起享用年夜饭,那时的气氛温暖而愉快,正当大家兴致勃勃地交谈时,郑豪突然沉默下来,仿佛舞台上的灯光突然熄灭。
他并没有噎住,也没有被鱼刺卡住,他就是突然这样了,像一阵旋风般突如其来,又迅速消失。
此时,走廊里一对夫妻匆匆走过。
那男人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他紧紧地牵着身边的女人,而她则胡乱地挥舞着手臂,像是在用划船的姿势前行。
嘴里嘟囔着什么,步伐迟缓而沉重。
男人拉着她走进了一间病房,用力关上门。
“郑豪现在正常吗?”我好奇地问了一句。
她抹去眼泪,哽咽道:“差不多,但他常常陷入回忆之中。他会谈论过去的事情,但总是混乱不堪,人和事被搅在一起,有时甚至凭空编造。他的脑子就像是一团乱麻。”
她看着我,“小李,你再跟他聊聊吧,说不定他能恢复过来。”
我点点头,掐灭烟头,走进了病房。
房间布置简单:一张床、一把椅子、两个床头柜,其余的空间都被空气占据。
郑豪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盯着天花板。
我坐在椅子上开始回忆:“郑豪,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经常去的那个小区游乐场吗?那里有秋千、滑梯、跷跷板和一个沙坑。你总是学我在沙坑里打滚,结果回家总是被妈妈批评。”
我笑着说。
郑豪没有任何反应,仍旧盯着某处虚空。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雷声却渐渐消散。
整个空间只有雨声在回荡。
我继续沉浸在这个微小的故事中:“那里的游乐场虽然简陋老旧,但它充满了我们的回忆。以前只觉得那是打闹玩乐的地方,但现在却觉得那些回忆如同河底的金子一样珍贵。”
我的思绪飘远,但郑豪依旧没有回应。
或许他已经无法回应了,但他的沉默也许正是他内心深处的回响。
近来听说小区内就连那个小巧的角落都要拆除,改造成为幼儿园的场地。
真是让人感叹,未来的孩子们再也不用奔波于远方寻找知识的殿堂了。
据传闻,这些变动能让家长们更加省心省力,孩子的教育问题在脚下解决,只要走两步就能踏进幼儿园的大门,安全和便捷统统都拥有了。
就在这样的风声鹤唳之中,我偶遇了郑豪。
郑豪的眼神里带着难以言表的躁动与急切,连续快速眨眼,喉结也在上下跳跃,仿佛有一股难以抑制的力量在他体内游走。
他忽然坐起身来,环顾四周后,目光终于落在我身上。
带着惊讶的表情,他的眼神焕发出光彩,呼唤着我:“老李,你什么时候来到我家的?来,抽支烟。”
看到郑豪的这种变化,我惊愕万分,脑海中竟然一时穿越回了过去。
我仿佛与他置身于一个平行的时空里,而非精神病院。
我们正坐在他的家中,偷偷抽烟、聊天打闹。
我忍不住问:“郑豪,你是不是又偷抽烟被妈逮住了?怎么一副傻乎乎的表亲被捉的模样?”他笑着拍了我的肩膀:“哈哈,你这想象力也太丰富了!”我赶忙掏出烟盒,递给他一支烟。
然而郑豪接过烟后只是叼在嘴上,并没有点燃。
他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这时,郑豪忽然提到:“说起二丫,她昨天可真是个猛士,非要玩秋千结果让你出了力气给她飞了。可惜两个膝盖却成了血肉模糊的景观。”
我对这话题感到惊讶万分,因为那件事对我来说已经过去很久了。
郑豪接着说:“说起来这件事其实更早以前了。”
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没有点燃的烟,仿佛在回忆过去与现在的交错中找寻什么线索。
“我记忆中飞翔的不是二丫而是你呀。”
随后我们的思绪又回到了一个遥远的时代,那记忆中的场景清晰可见:我们一起追逐欢乐时光的地方是如此亲近却又充满别离之苦。
“你知道的,我们现在谈及的二丫…”郑豪深吸了一口气,“是跟我们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啊。”
那画面如此生动仿佛能够触碰回忆里的冰冷、深入现实又直面我们自己的软肋:“唉呀她那么早离我而去如今依然历历在目啊。”
接着郑豪又强调说:“我们记得的不仅是小学那次失误甩出的是你也不是单纯的玩耍是更加深远的时光洪流中的一抹哀伤。”
此时此刻我听得出郑豪话语间清晰的错乱他已经从昔日儿童的角色滑落出来当前说话的口吻就像一个飘荡于时间长河中随时跳跃起来的灵魂让人不禁感慨万分。
是啊,感觉一切都稍微好转了一些。
郑豪跟我抱怨,老李,我总感到有些寒意袭人,你能不能去柜子旁边,帮我打开小太阳取暖一下。
现在是炎炎夏日,头顶的风扇还转得飞快呢。
但我还是依照他的要求,站了起来,走向柜子。
可让我傻眼的是,那里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
等我重新坐下,郑豪却已沉沉睡去,打起呼噜。
我看今天的治疗就先告一段落吧,于是向他的母亲道别后离开了病房。
她挥手示意我如果有空就常来陪陪郑豪聊天。
我骑着摩托车离去,心里嘀咕着,疯人院这种地方,可能这辈子不会再来第二次了。
但与郑豪的谈话是否真的会成最后一次?事情总有转折,令人意外的是这并非我和郑豪的最后一次会面。
之后的岁月里,我忙忙碌碌地过着自己的生活,郑豪和他的这段经历早已被我远远抛在脑后。
小区的游乐场也没有拆除的迹象,据说是因为附近没有幼儿园愿意入驻,因为家长们总觉得别处的好。
这期间我经历了几次相亲历程,终于遇到了一个感觉合适的人刘惠。
我们同龄,在同一个城市的一所幼儿园工作。
她外表普通,不胖不瘦,眼睛不大但性格合得来。
她笑起来就像冬天里的一缕阳光温暖人心。
我们在宾馆共度一夜后,夜深人静时躺在同一张床上,窗外只有远处的几栋楼还亮着灯。
刘惠紧紧抱着我的胳膊,轻声细语地向我倾诉她过去的心事。
她说在大学一年级时有个舍友叫高玲,是个美丽动人的姑娘,时尚大方又活泼开朗。
她在班里和宿舍中总是众人的焦点。
刘惠对此充满了羡慕之情,总是想象着如果自己能成为像高玲那样的人就好了。
然后刘惠向我细诉那天夜里高玲的神秘消失事件:夜里没有回宿舍,第二天整整一天都没有出现,最后大家只能报警求助。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吹拂着我的耳朵和心灵深处。
警员来后向我们探询,问那个她有没有亲近的人,所有人都摆头否定,警员也未深究。
此后的一段时日里,或许半个月,也许长达半年,她的个人物品都保持原样,未曾移动,就如同时间定格一般。
一个明媚的秋日午后,我与朋友在铺满小石子的路上漫步,正巧遇到已消失数月的她。
她依然容貌如花,不变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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